“先暗示后推翻”被指扰乱市场华尔街建议植田和男多学学“沟通的艺术”

9月22日周五,日本央行如期按兵不动,维持负利率政策和10年期国债收益率曲线控制,同时没有更改鸽派的前瞻指引。行长植田和男还尝试“diss”两周前自己暗示负利率政策可能在年底结束的媒体采访言论,均令日元兑美元火速跌至十个多月最低,基债收益率脱离2013年来最高。他拒绝对短期货币走势发表评论,称希望汇率能够反映经济基本面并以稳定的方式波动。今年日元兑美元累跌超11%,成为今年表现最差的主要货币,被分析戏称为“亚洲的土耳其里拉”。记者会强调经济和物价的不确定性极高,日本央行对通胀持续稳定达标没有信心已就职五个月的日本央行行长植田和男在记者会上的言论似乎有些自相矛盾。一方面,他承认日本企业提价幅度超出预期,有助于令通胀降幅比预期更慢,这表明缩减超宽松货币政策支持的条件正在逐渐到位。但他也强调,在未来可能的加息之前需要花更多时间评估数据,特别是工资和服务价格能否持续上涨,即仍为维持超宽松政策极力辩护:“日本要想稳定、可持续地实现2%的通胀率,需要看到强劲的需求支撑通胀。我们需要确认积极的工资-通胀周期已经开始,这就是我们还需要时间(等待)的地方。我们尚未预见通胀能够稳定、可持续地实现2%目标。这就是为什么必须耐心维持超宽松的货币政策。话虽如此,(未来)如果预见到通胀目标能够实现,我们当然会改变政策。目前经济和物价的不确定性极高,还远未达到能决定改变政策的时间或采取哪些步骤的时候。我们将耐心继续实施货币宽松政策,以可持续、稳定地实现通胀目标,同时灵活应对不断变化的环境。”也就是说,植田和男在反复强调,无论是结束负利率还是10年期日债收益率上限政策,现在都为时过早,由于日本央行认为稳定的通胀尚不存在,其鸽派立场也无法轻易发生转变。持续的工资增长将是决定政策改变时机是否成熟的关键因素之一,当前物价上涨反而令实际工资在下降。植田和男推翻两周前言论,称离改变货币政策为时尚早,只是不想束缚未来选择范围因此,植田和男才“鼓起勇气”直接“打脸”了自己两周前的受访言论,称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使得没有人能够预先确定超宽松货币政策退场的时间。他也并没有明示或者暗示政策即将转变,此前言论的目的只是不想武断地束缚住未来每次开会进行决策的手脚和选择范围:“在每次政策会议上,我们都会根据最新的经济数据讨论是否能够持续地实现物价目标。因此作为央行行长,如果我提前表态称年内绝无可能更改超宽松政策,就是冒着在每次动态会议前束缚票委们手脚的风险。我只是试图通过当时的言论来避免这种情况罢了。到结束负利率政策的距离并没有真的发生改变。尽管通胀正在成为日本家庭的预算负担,但我极其担心实际工资不上涨。日本央行长期以来一直更加强调过早实施紧缩政策的风险,而不是去过度关注加息落后的可能性。这种风险管理的思路并没有改变。”不过,可能为了挽回一些面子,他还是像两周前接受采访时那样重申,日本央行将拥有足够的信息和数据来帮助其在年底前做出决定,并称,当持续实现2%的通胀目标“肉眼可见”时,日本央行将考虑结束YCC(收益率曲线控制)政策并加息。他仍预计未来几个月通胀将更加明显地放缓,尽管最近的减速幅度小于此前预期。华尔街认为本次会议相当鸽派,政策声明暗示日元跌至150或引发央行干预救汇植田和男在两周前的采访时称,日本央行可能会在年底前获得足够的数据来决定是否结束负利率,令经济学家和市场对近期政策转鹰的押注剧烈升温,主流预期是最晚明年将结束负利率政策。但RBC(89.14,-0.43,-0.48%)Capital Markets的亚洲外汇策略主管Alvin Tan指出,日本央行没有修改前瞻指引,保留了“在必要时将毫不犹豫采取额外宽松措施”的承诺,被解读为“相当鸽派”,引发日元跳水。此前,一些市场参与者认为本次会议可能会修改成更为中性的措辞,为政策转鹰铺路。分析还指出,日本央行对经济和物价的评估也没有改变,即维持“日本经济温和复苏”的原有观点,再次表示消费“适度平稳增长”和企业固定投资“温和增长”(英文均为moderate)。其继续承认通胀预期“再次显示出一些上升趋势”,但也认识到核心CPI通胀最近开始放缓的趋势,将对核心CPI的评估从“一直在3%-3.5%区间内”调整为“最近一直在3%左右”。因此,Oxford Economics的经济学家Norihiro Yamaguchi认为,仍然相信日本央行将至少维持现状到明年中旬,以仔细评估其2%的通胀目标能否在植田和男五年任期内稳定实现。不过,日本央行声明中较7月份新增的段落值得注意,即“有必要适当关注金融和外汇市场的发展及其对日本经济活动和物价的影响”。澳大利亚国民银行的外汇策略主管Ray Attrill认为,这说明日本央行准备好了支持该国财政部干预汇市的潜在决策,当日元跌至150或将引发外汇干预。最新数据显示,日本8月核心通胀率达到3.1%,连续17个月高于2%的目标,但日本央行坚称,全球油价等因素令通胀可能只是暂时抬头,无法反映出经济活动稳步回升的趋势。当前通胀可能只是反映出日元贬值下的进口成本上升,对稳定通胀和可持续工资增长的前景尚不确信。瑞穗证券的首席经济学家小林俊介还指出,除了对通胀前景缺乏信心之外,日本央行可能不想在“敏感时刻”搅局,外界正担心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可能会解散众议院并再今年提前选举:“既然如此,日本央行正在为通胀的上行风险做好准备,并考虑到日元的疲软。如果日元下跌继续推高通(107.68,-0.28,-0.26%)胀预期,日本央行将不得不采取行动取消货币刺激措施。”还有评论文章指出,植田和男显然未通过与市场良好沟通的测试,这凸显了他上任五个月来很明显的一个特征——混乱的信息传递”:这究竟是为了让人们时刻保持警惕而刻意采取的策略,还是反映出日本央行内部存在分歧?目前尚不清楚,但日本央行在如此关键时刻的两面性言论令人担忧。植田和男也难逃新手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