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惩雾炮车伪造数据,保障监测点准确性

日前,江苏泰州被曝有多台雾炮车和洒水车昼夜不停集中在某一路段喷洒,“夜里三四点钟两三点钟都在喷,刚下完雨它就喷,这条路永远365天全部是湿的”。有涉事司机透露,相应路段有一个大气监测的国控点,“为确保监测数据达标,他们被要求每天在此集中喷洒作业”,此事曝光后,当地生态环境局与城投公司对雾炮车管理权限问题各执一词。

雾炮车不分寒暑地“围攻”监测点,类似的戏码一点都不新鲜,甚至都有些老套。在此之前的数年间,从中央到地方几乎是接连不断地通报各种雾炮车干扰数据监测的案例,就在去年,江苏省生态环境厅还通报了通过雾炮车人为干扰空气质量自动监测站点的现象。

据说雾炮车是进行液雾降尘、有效分解空气中污染颗粒物的称手兵器,其之所以进入公众视野,通常因为做了干扰国家大气数据监测的事。2017年底,宁夏石嘴山市环保局楼顶国控监测点,还因为雾炮车的“围攻”一度导致环保局大楼凝成“冰雕”。而此番江苏泰州的雾炮车攻势,则让周边住户不胜其烦,不仅昼夜工作对居民构成噪音污染,路过的市民稍不留神难免被喷得满身是水,365天雨蒙蒙,让很多人困惑。

而在媒体追访的过程中,涉事泰州市姜堰生态环境局工作人员也够坦诚,表示监测点年底搬走,喷洒频率“会比现在要有不同”。而对于把雾炮车归属推给城投公司的说法,城投公司也反驳称,雾炮车虽属城投公司资产,但现在是生态环境局管理,“喷几次喷多少什么时候喷都是他们的”。

摊牌了,都不装了,挺好。

那么,面对人体可感的潮湿、正常人都能听得到的噪音,居民在给媒体爆料前是否有过投诉,相关执法监管部门又是否曾介入调查?还是说,不仅是雾炮车所属方,包括周边相关执法监管也对此始终默许、放任?

据事发地城投公司所指,生态环境局负责管理、运作的雾炮车,在国控大气监测点附近昼夜不停进行雾炮车作业以干扰数据真实性。显然,地方环境监测部门与所在地环境数据成绩之间有着某种利益绑定,所以协助造假、参与造假的情况屡见不鲜。对于这样一件明晃晃、直愣愣的单位参与造假,接下来该如何问责?千万不要只是“解决”说出事实的司机、袒露真思想的具体工作人员,也不能仅以行政内部处理作罢,毕竟问题并非这么简单。

毋庸讳言,只有扎实追责才能治理数据造假。就在日前,最高检、公安部和生态环境部还联合发布依法严惩重点排污单位自动监测数据弄虚作假犯罪典型案例,其中一条案例显示,检察机关对干扰相关监测数据的嫌疑人,除了给出“可以在自首等从轻情节的基础上进一步进行量刑减让”的附条件量刑建议外,还特别强调了“建议不适用缓刑”。

这一耐人寻味的个案细节也揭示出,身涉相关数据造假行为的责任人,经过长链条的调查追究,即便最终被追究刑事责任,不少案例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被判处了缓刑。三部委通过典型案例释放出的“建议不适用缓刑”讯号也充分说明,对于干扰各种污染检测数据的违法犯罪行为,必须下决心扎实追责。

雾炮车“围攻”监测点的本质,毫无疑问就是数据造假。对于参与其中,特别是处在决策地位的单位负责人,都不应当再轻纵。应当综合运用包括但不限于行政问责、行业禁入甚至公职禁入等手段,让参与数据造假的主体真的付出他们付不起的代价,唯有如此,对于已经相当俗套的“雾炮车迷思”,才够得上警示,才有可能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