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暗香来》破土长剧,知乎还有哪些故事值得开发?

“表面叔嫂文学实际暗恋纯爱,《为有暗香来》真的又土又上头。”

《为有暗香来》上周开播后,豆瓣评论区时不时会冒出几条“真香”的短评。暑期《长相思》刚刚带火了“一女VS三男”的情感模式,《为有暗香来》不仅延续了女主中心向的多角恋,还在此基础上添加了宅斗、、恶女逆袭等一系列网文经典梗,也算是给沉寂已久的大女主剧提供了一种新鲜的解法。

网感强烈的女性剧集十部有八部都来自晋江,但《为有暗香来》并非如此,它来自严肃的问答社区,知乎。

《为有暗香来》改编自“知乎三绝”之一的《洗铅华:恶毒女配生存录》(以下简称《洗铅华》)。在原作中,“我”穿越进书中成为恶毒女配华浅(周也 饰),为保命决定撮合原男女主重归于好,却无意收获小皇帝仲溪午(王星越 饰)的好感,两人越走越近、彼此治愈,但因为朝野纷争最终却未能在一起。

“穿越成恶毒女配,逆袭收获真爱”的梗在网文界并不算新,但《洗铅华》一经发表就迅速跻身知乎顶流,并且一年内卖出影视版权。如此高效的开发流程,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非传统网文平台造IP的能力。

知乎本身是包罗万象的问答社区,网文是其商业化加速之后力推的版块。影视独舌梳理了改编自知乎网文的剧集,以及站内待开发的优质网文,发现这里除了“女频三绝”,悬疑、现实甚至科幻赛道都有不少打破类型、对影视化十分友好的新鲜故事。

强代入、短平快助力改编

知乎出品的网文并没有鲜明的标签,不像晋江和起点有明显长板,也不像豆瓣阅读因为文艺和垂直能聚拢部分文青受众。如果你下载过知乎旗下的“盐选故事”APP,会发现这里面的故事基本都符合三大特点:第一人称叙事、句子短、篇幅短。

简单来说就是轻阅读。盐选故事的APP界面比豆瓣阅读还要简洁,一个文艺的标题下没有任何故事简介,点开就是正文,强代入感的叙事、一两句成一段的行文,非常适合打发碎片时间。

有很多读者觉得,知乎文风很像“论坛体”,阅读时会有种坐在作者旁边听故事的感觉。这一点主要源于知乎故事脱胎于问答帖。“如何以‘我原以为自己是女主…’为开头写一个故事?”“古代人穿越到现代是种什么体验?”种种脑洞大开的问题成了吸引创作者的灵感池。

目前为止知乎最成功的脑洞扩写,应该是马伯庸在“如果你来给《刺客信条》写剧情,你会把背景设定在哪里?”问题下编写的《刺客信条:长安》。这个回答后来扩展成一部完整的长篇小说,几年后又被改编为剧集《长安十二时辰》。

为了将虚构写作和知识科普区分开来,知乎在盐选专栏中开辟了“盐故事”版块。虽然不再依托于问答,但这种强临场氛围、短平快的文风一直保留了下来,即使反转情节不多也不会觉得乏味。

这种文风对阅读友好,对影视化改编也很友好。作者不用为了营造氛围铺设太多心理描写和环境描写,编剧拿到原文能够快速提炼出有效情节,二次创作的重点清晰明确。

知乎90%以上的小说都是第一人称视角叙述。写过小说的都知道,如果笔力不够深厚要慎用“我”来开头,第一人称视角受限,想要构造群像和复杂的世界观,交织多条情节线难度极高。

但对于影视改编而言,主线全部围绕男主/女主展开反而留出了更大的叙事空间,编剧可以展开上帝视角,在保留人设的基础上或增或减。比如《为有暗香来》就是在原著的基础上,添加了药香世家同门的设定,加深了人物的情感羁绊。

因为很多网文最初以回答形式连载,整体篇幅不会太长,有些直接“一发完”。这也使知乎上十万字左右的故事占大多数。比如讲述后宫妃嫔生活群像的《宫墙柳》一共18.3万字,全员BE的宫廷文《行止晚》仅5.1万字。在晋江或潇湘书院,同类型的作品有不少都在百万字左右。

除了虐文,古装还有志怪悬疑

2019年,知乎正式上线盐选会员体系,将故事纳入付费内容部分。这一年,长视频平台试水迷你剧,初具雏形的短剧开始在抖音和快手崭露头角。

知乎IP与微短剧几乎是一同起势。因为短平快的叙事风格与微短剧的属性天然契合,很多制作公司热衷在知乎站内挑故事、买版权。据统计,目前根据知乎IP改编的已播剧集,除《为有暗香来》之外全部为微短剧。这些故事包含言情、悬疑、脑洞奇幻等。

星芒短剧《红袖暗卫》改编自@巧克力阿华甜的小说《折柳》,女主作为男二豢养的通房丫鬟,被当作棋子嫁给男二的政敌,最后女主和政敌一起联手解决男二。这部剧集合替嫁、骨科替身、先婚后爱多个狗血梗,是微短剧最欢迎的复仇文学。

《王妃万福》剧集由知乎出品,在腾讯视频独播,故事以“女尊男卑”的琉琏国为背景,女扮男装的顾容(江易轩 饰)携手竹马沈大锤(金城 饰)一同嫁给女王爷李笑(陈秋伶 饰),铁三角强强联手开启夺嫡之争,无厘头的性别对换透出一股荒诞的好笑。

巧克力阿华甜是知乎站内粉丝数超130万的人气写手,但《折柳》并非她最受欢迎的作品。《王妃万福》也不是原作者热度最高的文章。可以看出,相比热度,平台对知乎古言的选择更看重反套路和新鲜感,人设可以通俗,但故事必须能打破读者和观众的心理预期。就像《王妃万福》的女尊男卑和女扮男装都是网文常见设定,但女扮男装带着心上人“嫁”给闺蜜的故事就不多见了。

反套路和新鲜感,同样也是知乎长篇马拉松创作赛的评价标准。为了进一步鼓励长篇创作,知乎2021年将故事大赛升级为长篇马拉松创作赛。这个比赛的目标就是影视改编和出版,在大赛最新一季,征文要求甚至直接标明了各赛道的影视对标作品。

从价值观、题材新颖度等方面看,有些获奖作品的影视改编基础相当不错。比如米花创作的《胤都异妖录》,是第二届悬疑幻想赛道的亚军,也是继“知乎三绝”之后出圈范围最广的站内故事之一,各社交媒体都能搜索到大量对它的自发推荐。

志怪悬疑是近两年古装剧的新方向,《胤都异妖录》恰好属于此类。故事背景贯穿古今,女主王知秋是殡葬店老板,另一重身份是胤都除妖师连姜,为弥补过错需要不断将异妖录里剩下的妖怪抓回来封印,每只妖怪都牵扯出一段或温情或残酷的旧事。故事主线类似《夏目友人帐》,但《胤都异妖录》不同的是,主角的感情线与捉妖主线相互推动,让人很容易想起爱奇艺备播的人妖奇情剧《无忧渡》。

中国人对野史怪谈的好奇自古有之。以《唐朝诡事录》为代表的中式恐怖进占长剧后,越来越多志怪悬疑类网络作品进入影视化视野,比如《无忧渡》就是改编自半明半寐的小说《半夏:月下灯黑,夜幕降临第五百纪事》,上个月开播的民国奇案剧《闻香探案录》,则是改编自腾讯动漫的同名漫画。

“古代惊悚”“规则怪谈”一直是盐言故事的热门标签。除了获奖作品之外,《古代奇书:狐妖、女鬼,窥见人间无限风月》《拍案惊奇:大侦探在古代》也都是站内高口碑专栏。《拍案惊奇:大侦探在古代》被很多读者评为“有狄公案的风格”,借作祟妖物写人心谋划,融入了很多现代价值观的探讨。

真实职业与女性群像悬疑

不仅古装,现代悬疑也是知乎产量较大的故事类目,就像以前的《故事会》杂志永远不缺的离奇惊悚小段子。知乎上的悬疑猎奇短篇很多被改成了微短剧,《嘘!看手机》的剧本就是源自知乎的“深夜惊奇”专栏。

和以前《故事会》不同的是,盐言故事的现代悬疑类型里增添了很多源于真实事件的非虚构作品,也就是知乎创作赛第一季力推的“亲历故事”和“真实职业故事”。优酷微短剧《心理探险家》便是改编自一位心理咨询师在知乎的付费连载作品《说出你的秘密:一位心理咨询师的人性记录》。

知乎非虚构专栏涉猎的职业类型广泛且细分,有小城派出所的民警手记,有一线刑警亲述职业生涯里最难忘的十大案件始末,有神经外科医生的罕见病例回顾,有技术流法医的检测日常……这些职业故事,记录的是真实工作里的那些强戏剧性的部分,有点像编剧的采风资料汇编,对于行业剧主创是不错的参考素材。

《花市街》是知乎近期售出影视版权的悬疑长篇。这部是第二季马拉松创作赛悬疑幻想组冠军作品,讲述了发生在一条老街上的连环命案。

小说从老街上三个处于话题中心的女人(强势的中学副校长、糕团店寡妇老板娘、恨嫁的单身母亲)切入,街坊生活、贩卖人口的调查和对杀人犯的追踪三条线并行。有些读者看完称有种“街坊版的《华灯初上》”的感觉。内地女性群像剧,目前主要停留在生活化风格和情感视角,《花市街》或许会给“女性+悬疑”的融合赛道带来新的变化。

除此之外,在现代频道里,还有两部冒险题材非常引人注目,分别是《冰洞》和《幸存者说》。《冰洞》是长篇马拉松赛第二季悬疑幻想组的季军,讲述的是科研小组进入南极地下冰湖的奇闻,以及未知恐怖下的人性之恶。

《幸存者说》站内口碑排行仅次于《胤都异妖录》,是末日背景下的生存基建文学,主角团三人一边构筑工事一边与其他幸存者斗智斗勇,整体观感和反乌托邦叙事的《灵笼》略有相似。不过《幸存者说》的世界观相对简单,故事里对反抗与自由的反思颇有些哲学意味。

值得一提的是,《灵笼》最近刚刚宣布制作真人剧,由艺画开天(《灵笼》动画制作方)与南派泛娱共同制作。南派泛娱对这类题材的影视化颇有经验,很可能通过《灵笼》为末日冒险剧打开更广泛的受众层,到那时,《幸存者说》的开发价值会比现在更高。

【文/葵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