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北漂阿姨!51岁学画画,靠卖画买汽车!

钕人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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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北漂阿姨!51岁学画画,靠卖画买汽车!

人们说,背上行囊,就是过客;放下包袱,就找到了故乡。其实每个人都明白,人生没有绝对的安稳,既然我们都是过客,就该携一颗从容淡泊的心,走过山重水复的流年,笑看风尘起落的人间。

——佚名

王柳云年轻照片

2020年春天,54岁的王柳云为生计奔北京来。“这座世界玫瑰的都城”,她这样形容北京。

白天,她在一家写字楼做保洁,一个月能赚4000来块。

余暇时间,她几乎都在画画,偶尔去北京的公园、景点写生。根据创作难度,画的售价从数百至两千不等。画不能卖得太贵,“因为大家现在都赚不到钱。”

在北京第三使馆区亮马河附近的城中村,王柳云租到一间6平米的屋子,作为起居和创作的地方。

前半生,王柳云在一轮又一轮的苦难中度过。

学生时代,同龄人总是模仿她患有小儿麻痹的父亲,她愤怒又自卑。20多岁时,她被第一任丈夫卷走所有积蓄。几年后,又遇到要靠她供养的现任丈夫。

直到50岁那年,她去到福建学画画。背着画板在乡间穿梭时,她才打开了属于自己世界的大门。画画之余,王柳云读余秀华,读唐诗宋词,她说:“我怕我的灵魂死掉,所以不停地读书、画画,‘喂饭’给它。”

王柳云目前的住处

王柳云今年56岁,湖南人,短发,后脑勺剃成寸头,可以看见头皮,颅顶的头发长一些,被她扎成了一个小啾。

她走起路来大步、利落,小啾也跟随之左右摆动。

走红后,经常有人好奇,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在乡镇辗转了半辈子的女人决定去学画画?王柳云的答案质朴又简单:“就是没钱。”

丈夫只偶尔打些零工,家庭的大部分开支,需要王柳云承担。2017年,她心脏病恶化,“总是心痛,有时候路都走不了”。

常年以打工为生的她,接连被工厂和餐饮店拒绝,但她必须想办法挣钱,2014年,家里装修房子花光她的积蓄,还欠下了外债。况且,她已经年过半百,需要为未来考虑。

王柳云想起2016年底看到的新闻:福建免费教画画,有人一幅画卖了上万块。她心动了。揣着300多块钱,她踏上了最便宜的一班绿皮火车。

商品楼被整层打通,就成了画室,没有老师教学,只有助教引导,学员每人占一小块空地,各画各的。

到双溪的第一天,王柳云领了三块画板、三支画笔。助理问她,想画什么?她想起新闻里有个画马灯(一种可以手提的、能防风雨的煤油灯)成名的老太太,说:“我想画马灯。”

兴许是曾经拜师学农艺打下的功底,王柳云花了一天的时间画好马灯,又陆续画出了破旧的板凳和帽子。2018年,马灯的画在展览馆陈列展出。

室内画完了,她把椅子调转方向,开始画窗外的山水。逐渐地,王柳云也不再满足室内作画。她背起画板,骑着女儿买的自行车,到山野间穿梭写生。

山路陡峭,王柳云每天要爬过无数个陡坡,“自行车根本就不能骑,得找个绳子把刹车绑死”。为了去到更远的地方,王柳云早上6:00出门,赶60里路,去大山深处画“人间仙境”。

那段日子,画画给王柳云带来了巨大的满足感。

她喜欢在乡间静坐写生的感觉,可以摆脱家庭的压力、暂时遗忘困顿的人生,“画着画着,我自己就跑到风景里去了,整个人都是很放松。”

王柳云在储物间创作

王柳云将到福建学画的经历视为自己的新生。画室负责人和画友们都夸她学得快、画得好。

画室里聚集了大学教授、硕士、富二代、女企业家,“就是说(我)一辈子穷困潦倒,别人都没有把你当人看,突然有这么多人说你好,很开心的。”她感慨。

王柳云的新世界大门一点点开启。

外出写生时,一天画不完一处地方的所有风景,王柳云让女儿给她买了一台智能手机,拍照记录后,回去继续画,在这之前,她一直用的老式摁键机。

画友们帮她申请了微信,有网友联系她要买画,她手忙脚乱地学着在微信上写字、收钱。

画画让王柳云找到自己的“月亮”的同时,也带来了她的“六便士”。靠着卖画,她挣到了4万元。后来,她带着这笔钱回到浙江的夫家,买了一辆汽车。

被前夫家暴、恐吓,要走所有积蓄

王柳云每个月有两份固定支出:丈夫799元的养老保险和500元的生活费。在王柳云的叙述中,挣钱、买车、盖房子,这些都是她在婚姻中需要独自承担的责任。

但她对婚姻最初的希冀,是找一个跟自己共同奋斗的人。

21岁那年,王柳云到外地拜师自学农艺,回到家乡准备做花木生意。带着满脑子的想法,她找到了当地的企业家,希望能够拉来投资和人脉。

但是,事情没有想象中顺利,“人家表面上和你谈生意,心里就打你的主意了。”多次碰壁之后,王柳云感受到了女性创业的艰难,“所以这个事情之后,我就想说必须成一个家。”

王柳云的标准,是找一个有共同语言的人。

在蹉跎中,她年纪渐长。遇到前夫时,她的父母已经去世,哥姐也各自成家,“(那时)我是一个没有家的人。”婚前,前夫说话温柔,会在她生病时,将她照顾地无微不至,“他还到我家里来给我洗衣服。”在王柳云的回忆中,她也曾拥有过一段短暂的幸福日子。

热恋四个月后,王柳云怀上了女儿,她跟随前夫回到他的老家。却不想,这是噩梦的开始。前夫频繁地要钱,王柳云才发现,他早已欠了一堆外债。很快,她的积蓄被前夫卷走。

王柳云反抗,迎来的是一顿又一顿毒打。“他跟我说,我分手,他就去把我哥哥姐姐杀掉,把他们的房子烧掉,砍死我。”

她不敢逃跑,只能在长达7年的时间里,承受着前夫的出轨、家暴、恐吓,直到他车祸去世。

时隔多年回忆起这段经历,王柳云仍旧语气激动。她责怪当年的自己眼光太挑剔,“老天给你(婚姻)这道算数题,它本来有最简单的算法,我就要把它复杂计算,挑来挑去,最后1+1=0。”

王柳云年轻时的照片 图/受访者

可能是经历过前夫的暴戾,王柳云对第二段婚姻的包容度高了许多。

“他虽然不挣钱,但是不打人,对我女儿好,不干涉我画画。”最基本的是,现任丈夫有宅基地,这对漂泊的王柳云和女儿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家”。

自由和扎根的代价,是一个人承担起家庭的重担。

32岁的她,又一脚踏入了另一个泥潭。夫家在浙江的山区,但丈夫不上进,“他是有一点钱都要花掉的。”女儿上学、家里买车以及建房子和装修,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王柳云身上。

穷和苦,她悉数咽下。在双溪学画期间,为了多挣些钱,王柳云会在年底赶回浙江,在县里的饭店找一份临时工作。

为了供养家庭,王柳云从2014年开始,就到县里做清洁工和服务员。

此前,她在厂里踩缝纫机,夏天做夏衣,冬天做帽子和手套,整整坚持了12个冬夏轮回。因为太拼命,她的腿出了毛病,没钱治疗,她一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王柳云尚未出生时,算命先生就告诉王柳云的奶奶:“这一定是个男孩子。”奶奶还高兴地给她取过一个男生的名字。

一定程度上,王柳云觉得算命先生说得没错,“我是女人的身体,男人的性格,如果什么衣服、鞋子坏了,我就让扔了再买。”她觉得自己缺乏了大部分女性的柔软和细心,面对命运的缠斗,却常常挥舞起拳头。

王柳云的父亲出生便患有小儿麻痹症,通身的筋扭曲着。

从小,王柳云就因此被同龄人嘲笑,“他们学着我父亲的动作,嘴里唱着那种侮辱人的歌谣。”她气不过,挥起拳头就跟一群男生厮打了起来。初中时,她甚至追到了对方的家里打,“我只想保护自己,也保护我父亲。”

因为贫穷,王柳云上了一学期的高中后,退学了。

此时她17岁,哥姐均已成家,王柳云便一个人耕种两亩的稻田,供养年迈的父母。生活像一张密网,兜住王柳云的生活,绊着她前行的脚步。

但她没有放弃寻找出口。21岁那年,王柳云在报纸上发现了农艺师收徒的信息。她卖掉家里的五十斤大米,毅然前往隔壁县拜师。凭着学回的一身本领,她成为了村里第一个发展起花木生意的人。

跟现任丈夫结婚后的几年,村子里的大部分人家渐渐刮了白墙,贴上了瓷砖,王柳云家住的还是红砖房。2009年,发现女儿和同学一起路过家门口时,总是绕路走,她下定决心要装修房子。

王柳云阅读的书

如果说逐渐平和的心态让王柳云更加洒脱,那画画给她的礼物之一,应该是重来的果敢。

2017年冬天,她在福建的创作陷入了瓶颈。打听到深圳有个油画村,她在第二年春天毅然前往。在深圳,没有人知道“王柳云”,意味着从零开始。

拜师,被嫌弃年纪太大,她便躲在不远处,观察别人作画的手法,日复一日。

2019年,她在河南的一间乡村小学,成为了一名没有学历的美术老师。半年后,学校因为疫情停课,王柳云失去了收入。

困顿之际,她想起一名北京的画友,“我想去挣点钱,也想来北京看一下的。”于是,她在2020年的4月成为了一名54岁的“北漂”。

王柳云总说,遇到油画之后,她的灵魂才算完整了。她说自己可以做任何一份职业养活自身,却必须要通过画画、写字、读书等方式,来喂养自己的灵魂。

回顾前半生,王柳云说自己总在地狱附近徘徊:“不管走到哪里,地狱的门都向你开着。不管怎么绕,总是在地狱附近绕。”

但她最终通过画画渡了自己,如果婚姻顺遂,她可能不会这么痛苦,也不会在画中倾注那么多的情感。

在她看来,人生经历的一切都是一种修行。

王柳云认为自己就是普通人,没有高到哪里去,也没有低到哪里去。现在,她该为自己和梦想活一回了。

图文来源 /九派新闻及部分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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