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之乱：石勒随公师藩起兵，刘琨说冀州牧让印

原标题：八王之乱：石勒随公师藩起兵，刘琨说冀州牧让印

会并州大饥，刺史东嬴公司马腾，用建威将军阎粹计议，掠卖胡人，充作军费。石勒亦为所掠，卖与荏平人师欢为奴。师欢令他耕作身旁尝有鼓角声，并耕诸人，屡有所闻，归告师欢。师欢颇以为奇别加优待，听令自由。牧师汲桑与师欢家毗邻，石勒得往来过从，互相投契，且纠合壮士，作为朋侣，石勒闻公师藩起兵，竟与汲桑挈领牧人并党羽数百骑，投入公师藩部下。汲桑始令他以石为姓，以勒为名。石勒骁勇敢战，愿作前驱，连破阳平、汲郡，杀害太守李志、张延转战至邺。邺中都督司马模亟遣将军赵骧出御，并向邻郡乞援。广平太守丁邵引兵救司马模。范阳王司马嫚亦命兖州刺史苟晞往救。两路兵到了邺城，与赵骧合军御寇，公师藩自然怯退，就是胆豪力大的石勒也只得随众引归。

司马模为司马越之弟，向司马越告捷。司马越因邺中无恙，使发兵西行，授刘洽为司马，尚书曹馥为军司，督军前进。留琅琊王司马睿屯守下邳，接济军需。司马睿请留东海参军王导为司马，司马越亦许诺。王导，字茂弘，系前光禄大夫王览之孙，少年有风鉴，识量清远，素与司马睿相亲善，故司马睿引入帷幄，使参军谋。王导亦倾心推奉，知无不言。司马越留此二人，放心西向，出次萧县，麾下约三万余人。范阳王司马嫚亦自许昌出屯荥阳，为司马越声援。司马越命司马嫚领豫州刺史，调原任豫州刺史刘乔移刺冀州，并使刘蕃为淮北护军，刘舆为颍川太守。司马嫚亦令刘舆之弟刘琨为司马，独刘乔不受司马越命，发兵拒司马嫚，且上书行在，历陈刘舆兄弟罪恶，并说他协司马嫚为逆，应加讨伐等语。究竟刘舆兄弟，是何人物？应该就此说明，在贾谧二十四友中，刘舆、刘琨亦尝列入。刘舆字庆孙，刘琨字越石，乃父就是刘蕃，系汉朝中山静王刘胜后裔。世居中山，兄弟并有才名，京都曾相传云：“洛中奕奕，庆孙越石。”两人相继为尚书郎，只因他党附贾谧，已受时讥。刘舆妹又适赵王司马伦世子司马荂，司马伦篡位时，刘舆为散骑侍郎，刘琨为从事中郎，父刘蕃为光禄大夫，一门皆受伪职，益致失名。及司马伦被诛，齐王司马冏辅政，器重二人，特从宥免，仍授刘舆为中书郎，刘琨为尚书左丞，转司徒左长史。刘琨后来颇有奇节，叙及前行，隐为改过者劝。至此由司马越派遣，不足服刘乔。刘乔因归罪二人，借以动众。太宰河间王司马颙，正虑公师藩为乱，司马越又起兵，中夜徬徨。筹出二策，一面起成都王司马颖为镇军大将军，都督河北军事，给兵千人，授卢志为魏郡太守，随司马颖镇邺，抚慰公师藩。一面请惠帝下诏，令东海王司马越等，各皆还国，不得构兵。其实乃是弄巧成拙，毫无益处。司马颖为司马颙所废，未免怨司马颙，怎肯再为司马颙尽力？司马越既出兵，自然不从诏命，仍使司马颙无法可施。

会接到刘乔书，喜得一助，便令刘乔讨伐司马嫚，分司马越兵势且使镇南大将军刘弘，征东大将军刘准等，助刘乔进攻。又遣张方为大都督，率领建威将军吕郎，北地太守刁默，集兵十万，讨伐刘舆兄弟，同会许昌。还要成都王司马颖，邀同故将石超出屯河桥，为刘乔继援。范阳王司马嫚得知消息，忙向司马越告急。司马越即移师灵璧援司马嫚拒刘乔。刘乔令长子刘祐率兵抵御司马越，自引轻骑进击许昌。最可怪的是东平王司马楙，据住兖州，不发一兵，专事括赋，累得州县奔命。兖州刺史苟晞，前由司马嫚遣往援邺，此时引军还镇又为司马楙所拒。司马嫚使司马楙徙镇青州，司马楙不愿移节，索性变易初志，与司马嫚为敌，负了司马越之约，竟同刘乔联盟去了。一班反复小人，那得不乱。独镇南大将军刘弘志在息争，不欲偏袒，特分缮两书，一书寄刘乔，一书寄司马越，无非劝他们释怨罢兵，同扶王室。司马越与刘乔已势不两立，哪里还肯听从？刘弘因无法，乃驰表行在，申述意见，略云：

范阳王嫚欲代豫州刺史刘乔，乔举兵逐嫚，司空东海王越，以乔不从命，讨之。臣以为乔忝受殊恩，显居州司，自欲立功于时，以殉国难，无他罪阙，而范阳代之，代之为非，然乔亦不得以嫚之非，专威辄讨，诚应显戮，以惩不恪。自顷兵戈纷乱，猜祸锋生，疑隙构于群王，灾难延于宗子，今夕为忠，明日为逆，翩其反而，互为戎首，载籍以来，骨肉之祸，未有甚于今日者也，臣窃悲之。今边陲无预备之储，中华有杼轴之困，而股肱之臣，不维国体，职竞寻常，自相楚剥，为害转深。万一四夷乘虚为变，此亦猛兽交斗，自效于卞庄者矣。臣以为宜速发明诏，令越等两释猜疑，各保分局。自今以后，其有不被诏书，擅兴兵马者，天下共伐之。诗云：“谁能执热，逝不以濯。”若诚濯之，必无灼烂之患，永有泰山之固矣。谨陈鄙悃，伏乞采行！

司马颙得刘弘书，意亦少动，但自思山东连兵，方为己患，赖有刘乔为助，如何反加罪名？因此拒绝不纳。那刘乔已倍道前进，径至许昌城下，乘夜登城。司马嫚不及备御，夺门出奔，渡河北去。司马刘琨方往说汝南太守杜育，引兵还救，见许昌已为刘乔所夺，也与兄刘舆俱奔河北。惟刘琨父刘蕃为刘乔所执，偏刘琨思亲念重，恋主情深，由急生智，凭著那三寸妙舌，往说冀州刺史温羡，劝他让位与司马嫚。温羡却也慷慨得很，竟将刺史的印信，付刘琨带回，自己挂冠去职。乐得离开险路。司马嫚得入冀州，再遣刘琨至幽州乞师，幽州都督王浚见刘琨词气忠愤，涕泪交并，也慨然顾念同袍，特选突骑八百人，随刘琨返报。刘琨又招募冀州健卒，得数千人，鼓行南下，到了河上，见有数营扎住，便即攻入。营中守将叫做王阐，是由石超遣来，防戍河滨。他在河上逍遥自在，并不防有战事，哪知刘琨引兵掩至，一时不及措手，立被刘琨突破营寨，欲逃无路，断命送终。司马嫚闻刘琨得胜，也倾巢出来，为刘琨后应，相继渡河。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