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普通退休教师，居然是传说雌雄大盗？逍遥半生，到死都没被抓

2017年，我们曾讲过名画《女人赭色》重现世间的故事。《女人赭色》是美国荷兰裔艺术家威廉·德·库宁（Willem de Kooning）的代表作，他用夸张、抽象的笔法描画了一个裸体女子。

因为风格大胆前卫，这幅画很受收藏界的喜欢，问世时估价在70万美元，现在的价格是1.65亿美元。然而，1985年，这幅值钱的名画被偷了。盗走它的人是一对乔装过的男女，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这起盗窃案一直是悬案，直到2017年，一名男子整理叔叔婶婶的遗物时意外发现这幅画。上周六，《女人赭色》终于重新回到原先的博物馆展览。人们欣喜的同时，也对偷走它的怪盗夫妇感到好奇。

表面上是普通的退休老教师，私下竟是传说级的雌雄大盗？明明知道卖画赚钱，为什么偷走后只放在自己家里？今天，我们就来讲讲杰里·阿尔特（Jerry Alter）和丽塔·阿尔特（Rita Alter）的故事……

杰里出生于1930年的纽约市，他的父母开了一家商店，售卖旧家具和小摆设。家里人希望杰里从商，但杰里对卖东西没什么兴趣。他喜欢爵士乐，在卡茨基尔山的一家酒店里担任乐队的单簧管乐手，日子过得悠哉游哉。1955年，杰里在卡茨基尔山遇到了小他五岁的丽塔。

丽塔是新泽西人，她家经营着一个报纸递送公司，收入还不错。因为想脱离父母的管控，早点独立，丽塔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当女服务员。酒店原本有职位缺口，但等丽塔到的时候，人已经招满了，她只好去附近的咖啡店谋生。

杰里注意到这个满脸失望又倔强的女孩，对她很感兴趣。他经常去咖啡店找她聊天，发现两人都热爱艺术，不甘平凡的生活。

多年后，亲戚们评价说，两人从一开始就是灵魂伴侣，直到死亡将它们分开。1957年，杰里和丽塔结婚，搬到纽约市生活。纽约对喜爱艺术的人来说是天堂，那里有很多艺术博物馆、画廊和艺术展，夫妻俩每周都有地方要逛。

也是那几年，他们听说了威廉·德·库宁的名字。库宁在50年代的纽约大放异彩，他创作的“女性”系列震惊了艺术圈。

他画的女人有着超大的嘴巴、眼睛和乳房，画风极具侵略性。对一般民众来说，库宁的画并不好看，简直是丑陋，但杰里和丽塔非常欣赏。他们极有可能在纽约画廊近距离看过他的画。

1962年，杰里和丽塔生了一个儿子，第二年生了一个女儿。养家的压力一下子大起来，杰里在曼哈顿学校找了一份音乐老师的工作，可日子仍然过得紧巴巴。该怎么赚钱呢？两人的目光移到街边的画廊里……没人知道两人具体从哪一年开始偷盗的，只知道纽约博物馆和画廊的展品接二连三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这种事通常发生在工作人员忙碌的时候，一不留神，就看到远处的画被人割走，颜料碎屑、破布线头掉落一地。偷走画的人就是杰里和丽塔。

夫妻俩分工合作，丽塔负责和工作人员聊天，转移他们的视线，杰里负责把画快速地割下来，藏到衣服里。这种手法非常粗暴，但是有效。

不出几年，美国名家约瑟夫·夏普（Joseph Sharp）和威廉·希金斯（William Higgins）的两幅画就被偷了，价值几十万美元。

两人还偷了很多珍贵的雕塑，包括鲁道夫·戈尔曼（Rudolph Gorman）创作的青铜雕像。

戈尔曼被誉为“美国印第安艺术界的毕加索”，作品主要描绘美洲原住民。还有很多其他艺术品被两人盗取，只是散落在黑市里，不知道它们的名字。杰里和丽塔显然赚了很多钱，因为1967年，杰里就高高兴兴地提前退休了。

两人在新墨西哥州一个景色宜人的山谷里买了块地，自己建房子。

附近的居民只有不到200人，所有人都过得很简朴。但杰里一家不同，他们开着靓丽的跑车，在超大游泳池里嬉戏，家里的装修非常上档次。

因为担心有人跑进他们家的领地玩，杰里在周围拉了铁丝围栏，警告外人不得入内。

丽塔在附近银城的学校里找了个语言辅导老师的工作。

她的同事经常觉得奇怪，明明大家的年薪都是16000美元，为什么丽塔能过得那么奢侈？

一个老师被丽塔邀请去做客，还没进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到了。超大的牧场、奢华的泳池、随处可见的精美雕塑，和一个用瓷砖搭成的蓝色金字塔……

就算是纽约来的城里人，这也太夸张了……

最让居民们羡慕的，是杰里一家时不时出国旅游。

在那时的人们还在为露营、打猎和钓鱼兴奋的时候，杰里一家四口就曾飞到过日本、中国、智利、澳大利亚……等等145个国家游玩。

他们甚至去过南极和北极，还到过珠穆朗玛峰！

说走就走，畅意游玩，不用为钱和时间烦恼，杰里一家简直过着天堂般的生活。每到一个旅游地点，他们会拍下很多照片留念，事后做成幻灯片播给其他人看。

他们还买了很多纪念品，收藏在家里。

FBI后来说，他们怀疑夫妻俩通过国际旅游，卖掉了部分艺术品。

这么有钱，应该不用偷东西了吧？

杰里和丽塔表示，大错特错。

1985年，他们听说库宁的画作《女人赭色》将在亚利桑那大学艺术博物馆展览后，又手痒了。11月29日，早上9点左右，杰里和丽塔装作忠实粉丝的样子，早早在博物馆门口等候。

当时是感恩节的第二天，街上行人很少，博物馆的保安也只有一个人。丽塔戴着头巾和他攀谈，两人在一楼门口聊天，贴假胡子的杰里说自己想上二楼看看，保安同意了。博物馆二楼除了杰里，只有一个艺术学教授。

好巧不巧，不知道是拉肚子还是怎么的，教授一直蹲在厕所里没出来，也就没看到杰里的举动。趁四下无人，杰里用小刀将《女人赭色》从画框里割下来，急匆匆地把它卷成筒状，塞进自己的外套里。

（纪录片里的现场模拟）

杰里下楼牵着丽塔离开，两人开着一辆红色跑车走了。明明等了这么久，怎么刚开馆15分钟，两个游客就离开了呢？保安越想越不对，跑上二楼查看，一看简直要犯心脏病——《女人赭色》没了！博物馆没有安装摄像头，杰里和丽塔也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警方只能凭着画像找人。

但他们俩已经做过外貌伪装，通缉画像没什么用。

几年后，因为线索太少，此事变成悬案。艺术专家们死死盯着艺术黑市，希望能发现《女人赭色》的下落。

但过去一年又一年，黑市上没有它的影子，简直像是人间蒸发了。FBI把通缉画像上的两人列入“十大通缉犯名单”，也没什么用。2012年，81岁的杰里去世，5年后丽塔也随着而去。这对夫妻生前没有受到任何怀疑，一辈子过得潇洒快乐，衣食无忧。

在丽塔去世后，她的侄子罗恩·罗斯曼（Ron Roseman）负责执行遗嘱，卖掉老两口的遗物。他把两人的旅行纪念品送给一家旧货店，把其他画以2000美元的价格卖给古董商。结果旧货店告诉他，里面有多个名家的艺术品，价值12万美元；

古董商告诉他，有一幅画是威廉·德·库宁的真迹，市场价高达1.65亿美元！

那幅《女人赭色》多年来一直挂在老两口的卧室里，亲戚们从来没留意过它，顶多吐槽几句不好看。

丽塔的保姆告诉FBI，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时，她脱口而出：“天啊，这画太丑了！”丽塔不以为然地说：“亲爱的，如果你知道这画值多少钱，就不会这么说了。”明明知道《女人赭色》很值钱，为什么不卖掉它呢？

FBI艺术犯罪组的组长罗伯特·威特曼(Robert Wittman）说，两人属于非常罕见的艺术窃贼，即盗窃不光为了赚钱，更是为了占有艺术品。“他们觉得自己对艺术品如此上心，应当有权拥有它们。这种人属于最危险的艺术窃贼，很难抓获。因为他们偷了艺术品后，只是把它们藏起来，留给自己看。所以，艺术品通常会消失很长时间。”杰里和丽塔把《女人赭色》偷到手后，对它进行了一番修补，贴在自家的画框里。他们对这幅画十分爱惜，不让其他人随意进卧室，生怕把画磕碰坏了。但就算这样，《女人赭色》的状况还是不如在博物馆的时候。

侄子罗斯曼把画交给博物馆后，他们花了四年时间修复它，到最近才能展览。

杰里和丽塔的罪行曝光后，警方开始调查他们和其他艺术品盗窃案的关系，包括亚利桑那另一个博物馆丢失的纳瓦霍毛毯。

丽塔生前还告诉过保姆，自己在另一栋房子里藏了很多价值连城的非洲艺术品，警告她不能去找。

警方也在寻找这些非洲艺术品是什么。

未来，也许我们能听说更多的艺术盗窃案和他们有关，谁知道看似普通的他们犯下多少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