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安徽海南同日“换帅”，均是学者型官员

原标题：湖南安徽海南同日“换帅”，均是学者型官员

每经记者：吴林静 余蕊均 每经编辑：杨欢

全国两会闭幕后，地方省部级人事调整迎来新一波高峰。今年“换帅”序幕，始于湖南、安徽、海南三省。

新华社3月14日消息，日前中共中央决定：张庆伟同志不再兼任湖南省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沈晓明同志任湖南省委委员、常委、书记，不再担任海南省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韩俊同志任安徽省委委员、常委、书记，郑栅洁同志不再担任安徽省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冯飞同志任海南省委书记。

城叔统计了目前31个省级党委“一把手”的学历发现，获得博士学位的书记有19位，占比超过六成，研究领域涵盖了工学、管理学、经济学、历史学、法学、医学、农学、理学。

在省级党委“一把手”中，沈晓明是两位“医学博士”之一。作为学者，他曾在上海推动含铅汽油禁用、推动听力筛查纳入新生儿检查；作为官员，他曾在海南强调以少有的紧迫感全力以赴推进乐城先行区的建设。

韩俊是现任省级党委书记中唯一的“农学博士”。求学期间，凭一篇论文就被农村改革的重要推动者杜润生“相中”；入仕以后，他长期参与中央“一号文件”的起草，并出面公开解读“三农”工作要点。

冯飞则是“工学博士”。在学界时，他曾两次为中央政治局就能源战略和战略性新兴产业进行授课；在政界时，他对服务业发展、消费环境优化尤为重视。

巧合的是，这三位新任地方大员都在某个领域钻研了二三十年。“博士”这个标签，彰显的是他们的专业与定力。此番履新，考验他们带领地方经济社会全面高质量发展如何谋篇布局。

01

此番履新湖南，是沈晓明主政一方的“第二站”。

即将年满60岁的他（1963年5月生）是浙江绍兴人，早年长期在上海工作，2016年9月出任教育部副部长，次年3月“南下”海南，两个月后当选省长，2020年11月顺位接棒担任省委书记。

图片来源：海南日报

履历显示，沈晓明在沪期间不仅积累了大量高校工作经验，更多次被委以要职，包括上海市教委主任、上海市副市长、张江高新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上海市委常委、浦东新区区委书记、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管理委员会主任等职。

在外界看来，沈晓明属于“学而优则仕”，是一名典型的学者型官员。这位上海第二医科大学毕业的医学博士，在医疗卫生领域深耕20余年，主持的儿童铅中毒防治研究、新生儿听力筛查研究和儿童睡眠研究均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2013年当选美国医学科学院外籍院士。

2012年，世界权威医学杂志《柳叶刀》发表了一篇题为《沈晓明：为改善中国人的健康寻根求据》的文章，其中提出——

“他一回到国内便与耳鼻喉领域的专家及语言治疗师共同建立了一套早期听力筛查及干预的系统。在初步研究取得成功之后，沈晓明及其研究团队又向政府呼吁：将新生儿早期听力筛查纳入新生儿的整体筛选项目中。通过他们的努力，上海市的新生儿听力筛查覆盖率已经由原来的51.5%上升到98%。”

沈晓明说，自己是幸运的，“那些研究的数据说服了（原）卫生部的领导，他们相信这项技术可以在全国推广并且惠及所有的孩子和他们的家庭。”

他深知，没有研究数据的支撑，所有呼吁和建言献策都是苍白无力的，而若没有积极地向政府建言献策，临床研究结果也不可能对更大规模的人群产生切实有效的正面影响。

这份“医者仁心”，在海南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建设进程中也可窥见。

公开报道显示，2017年6月，海南省政府与（原）国家卫生计生委在海口举行工作会谈，双方就省部携手推进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建设等事项达成共识。彼时，当选省长月余的沈晓明提出，希望充分发挥“国家队”的龙头带动作用，努力将乐城先行区打造成具有国内外一流水平的“产、学、研、医”标杆。

2019年9月，国新办举行发布会专题介绍《关于支持建设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的实施方案》。会上，沈晓明直言，“有了这个政策，我们希望《我不是药神》里的故事不再重演。”

当时，全国每年大概有60万人去国外看病，寻求国外最好的药物、最好的医疗器械。而随着《实施方案》落地，全球创新药物进入中国市场的时间将极大缩短，成本降低也有助于提高国际企业的积极性，使更多的中国病患在境内“用上”全球最先进的药物和医疗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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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履历显示，韩俊出生于1963年11月，山东高青人。1979年，16岁的韩俊就考上了大学。在“象牙塔”的十年，韩俊一直钻研“农业经济”这门学科，从本科读到博士，从山东读到陕西。

图片来源：吉林省人民政府官网

在一篇回忆文章中，韩俊提到，还在西北农大读博二时，因为一篇论文，得到杜润生先生的赏识。履历上看，1989年5月，获得农学博士学位的韩俊直接进入了位于北京西黄城根南街的“九号院”——原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成为“中国农经界最高权威”的“徒子徒孙”之一。

1989年12月，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撤销，韩俊转入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继续研究农村问题近12年，历任《中国农村经济》社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副所长等。

2001年，韩俊调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这次调任，让他从理论研究转向了政策研究。在国研中心，韩俊当了9年农村经济研究部部长，直至2010年升至国研中心副主任岗位。

从那时起，韩俊就多次参与“一号文件”的起草工作，并多次接受媒体专访或在公开场合解读“一号文件”的重点与特点。

最近的一次解读是在2018年。“一号文件”出台后，韩俊出席过一些学术会议，在演讲中他提到：今年（指2018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是管长远、管全面的文件，确立起了乡村振兴战略的“四梁八柱”，体现对改革开放40年以来“三农”政策的继承和总结，更是开创新时代“三农”工作新局面的纲领性文件。

作为长期研究农业政策和农村发展问题的专家，韩俊还先后出版过一些学术著作，比如《调查中国农村》《中国县乡财政与农民负担问题研究》《中国新农村建设调查》《中国农民工战略问题研究》等。

2014年10月，在三农问题上深耕三十多年后，韩俊从国研中心调任中央财办副主任、中央农办副主任，正式从研究机构进入决策机构。

2015年公布的“十三五”国家发展规划专家委员会名单中，出现了韩俊的名字。这份名单堪称“超级豪华阵容”，有经济学家林毅夫，有中国科学院、工程院、社科院的时任院长、副院长们，还有中粮、格力、比亚迪等企业的董事长们。

2020年底，韩俊从中央“空降”吉林，首次主政一方。吉林虽是我国产量大省，很对韩俊的“农口”，但地方经济社会的发展总是千头万绪。

今年，吉林省两会期间，韩俊与省政协委员共话吉林全面振兴发展；全国两会期间，韩俊接受《光明日报》专访，回答了建设农业强省、打造万亿级现代汽车产业集群、形成万亿级旅游大产业等话题，“推动吉林振兴发展迈出坚实步伐”。

在吉林任省长两年后，韩俊履新安徽，任省委书记。

03

顺位接棒沈晓明的冯飞是一名工学博士，1962年12月出生，江西都昌人。

从1981年9月到1991年11月，冯飞一直在天津大学电力及自动化工程系电力系统及其自动化专业求学，顺利拿到博士学位，此后又进入清华大学获得博士后学位，师从中国工程院院士、电力系统及其自动化专家韩英铎教授。

图片来源：海南日报

冯飞表示，这些成绩和学习的东西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学会了如何学习”。而这段求学经历，也为他日后从事产业经济学研究奠定了基础——比如涉及能源、汽车、钢铁等具体行业，因为有理工背景，对产业甚至是具体的技术问题，更容易理解，容易切入到本质问题。

1993年10月，冯飞进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工作，从一名助理研究员做起，直至产业经济研究部部长，在这个国家智库“扎根”了20多年。

据媒体披露，在1998年11月之前，国研中心对产业的研究是分散到各个部门的，产业经济研究部成立后，冯飞被破格提升为研究部副部长，6年后担任研究部部长。

2014年1月，冯飞迎来重要“角色”转变，出任工信部产业政策司司长，次年10月履新工信部副部长。2016年8月，其首次赴地方工作，任浙江省副省长，第二年4月晋升浙江省委常委、副省长。

在浙江工作4年多后，2020年11月，冯飞履新海南省委副书记，不久后被任命为代省长，2021年1月“转正”，完成与沈晓明的第一次交接棒（彼时沈晓明已升任海南省委书记）。

公开报道显示，冯飞作为产业经济学专家，学术水平在业界广受认可。他曾向媒体表示，在经济形势日趋复杂化的背景下，不是单目标决策，而是多目标决策，要有取舍。任何一项政策出台，都是有成本、有效益、有得有失的，要权衡什么样的政策更符合国家的长远发展，这就需要我们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也意味着我们所付出的精力、时间会更多。

“做我们这行最能体现价值就是被决策层认可、被老百姓所认可，这也是我最期待能在未来实现的。”

2016年1月，时任工信部副部长的冯飞，曾公开表达对促进境外消费回流的认识和思考。除了在供给端增品种、提品质、创品牌外，还要进一步净化国内消费环境，严厉打击假冒伪劣产品，使消费者能够放心消费，同时考虑一些标准对接，有些产品将采用国际标准。

他还提到，要为国内民众购买国际产品提供便利，如降低部分产品进口税、消费税，缩小境内外差价，建更多免税店等；针对国外游客开免税店，实行退税制度，使境外游客能在中国消费更多。

今年全国两会期间，冯飞表示，当前工作的主要抓手是深化琼港合作，选准零售业、专业服务业等重点领域作为“小切口”，在制度型开放上及早破题。

眼下，自贸港建设已到封关运作前的关键时期，海南将继续打造一流营商环境，实施重要量化指标赶超国内一流计划，开展“领跑行动”“赛马打擂”，常态化“病例问诊”。

用冯飞的话说，今年将聚全省之力准备“大会战”，更加注重“抢人才、抢招商、大开放、大改革”，推动经济社会稳步行驶在高质量发展快车道上。

每日经济新闻